《国语》“魁陵”韦注疏证—..._府”“瘣腐”非同源联绵词_蔡克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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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卷第1期大连大学学报Vol.44No.12023年2月JOURNALOFDALIANUNIVERSITYFeb.2023《国语》“魁陵”韦注疏证——兼论“块阜”“魁父”“䫥府”“瘣腐”非同源联绵词蔡克烂（北京语言大学北京文献语言与文化传承研究基地，北京100083）摘要：《国语》“魁陵”之“魁”韦昭注为“小阜”，即小土丘，前人多有异议，或认为“魁”为假借字，或认为“小”是“川”之讹。通过考察“魁”的词义系统，文章认为“土丘”义是由其食勺义引申而来，“小”义由语境产生。“魁陵”同义并列复合，义为小土丘。《淮南子》“块（魁）阜”高诱注为“小山”，“魁陵”与“块（魁）阜”意义、语境及构词方式均同，韦注、高注异曲同工。前人异说不可信。“块阜”“魁父”“䫥府”“瘣腐”是一组异形词，并非如史杰鹏所说是同源联绵词。关键词：《国语》；魁陵；块阜；异形词；同源联绵词中图分类号：H121文献标识码：A文章编号：1008-2395（2023）01-0050-09收稿日期：2022-05-11基金项目：北京语言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（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）项目“高邮二王校改《说文》研究”（21YCX021)。作者简介：蔡克烂（1993-），男，博士研究生，主要从事训诂与历史词汇研究。一、引言杰”“魁斗”“魁壮”“魁封”“魁博”“魁昂”“魁肥”“魁异”“魁颀”“魁峨”“魁儒”。训为“小《国语·周语下》：“夫周，高山、广川、大薮也，土丘”除了《国语》此例，六朝之前皆无书证可考。[1]465故能生是良材，而幽王荡以为魁陵、粪土、沟渎，又有“魁堆”一词，义为“高大貌”。《楚辞·刘其有悛乎？”韦昭注：“小阜曰魁。”《汉语大词典》向〈九叹·远逝〉》：“陵魁堆以蔽视兮，云冥冥[1]465释“魁陵”为“小土丘”。又“魁1”义项作“小而门前。”王逸注：“魁堆，高貌。”此处“陵魁堆”[1]462土丘”。与“云冥冥”对文，即“魁堆之陵”“冥冥之云”。考“魁”字用法先秦有10例（十三经6例，先“魁堆之陵”即高大的山丘，如果就字面意思解，①秦诸子4例）。俱无“小土丘”义，以“首领”“高则可以缩略成“魁陵”，与“小土丘”意义正相反。大”义为常。如：《礼记·檀弓上》：“（子夏）曰：“魁”以“大”义为常，则《国语》韦昭注“小‘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，如之何？’曰：‘不为魁。阜（小土丘）”义从何而来？正是基于这样的疑惑，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。’”此处义为“首领”。前人提出了通假说和讹误说。通假说又可分为两派《左传·成公二年》：“二年，春，齐侯伐我北鄙，观点：一派以段玉裁为代表，段氏《说文解字注》围龙。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。”《吕氏春秋·劝提出“魁”通“（堆）”说；一派以吴曾祺为代表，学》：“不疾学而能为魁士名人者，未之尝有也。”吴氏《国语韦解补正》提出“魁”通“邱”说。董此二例义为“高大”。增龄《国语正义》持讹误说，认为“小阜”之“小”②汉魏六朝及以后也皆以训大义为常，如：“魁是“川”之讹。我们认为段、吴、董之说皆不可信，梧（魁吾/魁俉）”“魁岸”“魁柄”“魁伟”“魁今于下文试证之。为了确认“魁”字是否有“小土丘”义，我们首先须考察其词义系统。①本文数据来源于（台湾）“故宫”寒泉检索系统。其中（伪古文）《书·胤征》一例和《列子》一例（《列子》系伪书）不记在内。②以下所举词语转引自《汉语大词典》，为节省篇幅，例句及具体释义不引。

1第1期蔡克烂：《国语》“魁陵”韦注疏证51二、“魁”的词义系统根据读音将“魁”的义项分为三类，今根据两书义项之间的对应关系整理成表1：[1]462-463[2]4717-4718《汉语大词典》《汉语大字典》表1《汉语大词典》《汉语大字典》“魁”字条义项对比表读音《汉语大词典》《汉语大字典》食勺勺子，舀汤的工具星名星名头部不戴帽子首领；领头人主帅首选、第一名宋代称进士第一名为“魁”，即状元大、壮伟大、壮伟第一类苦回切kuí大根、块根块根，芋之大根酒器大蚶子蜃蛤，即大蛤小土丘通“（堆）”，小丘安然通“傀”姓藏藏伏盘结。参见“魁2瘣”。盘结貌第二类苦猥切kuǐ见“魁2垒”“魁2礧子”“魁2”见“魁2催”第三类苦会切kuài通“块”。孤独貌。参见“魁3然”通“块”。孤独第一类中《汉语大词典》义项和第三类皆为认为“魁”通“奎”。“奎”是中国古代天文学中假借义，假借义对探讨“魁”字词义系统没有作用，二十八宿之一，主文运、文章。东汉纬书《孝经援故可不予考虑。《汉语大字典》义项为姓氏，亦排除。神契》有“奎主文章”之说，后世附会为神，建奎第二类中义项为假借义。《汉语大字典》《汉星阁并塑神像以崇祀之，视为主文章兴衰之神，科①语大词典》均引汉·扬雄《太玄·告》“玄者神之举考试则奉为主中式之神，并改“奎星”为“魁[1]464魁也”为书证。范望注：“魁，藏也。言神藏于玄星”。中式者称为“魁”，自然也就有首选、[3]之中也。”俞樾认为当“读魁为褢”；或通“奎”。第一名之说。而“魁”有“首领”“主帅”之义，故排除。正是人们改字的基础。张晓雪以宋代方志中多“魁②《汉语大词典》“首选、第一名”。这一星”楼的记载，明、清两代才出现将“魁星楼”写意思的用例宋代才开始出现，多跟科举考试有关。作“奎星楼”的情况，认为“魁星”由“魁”字自[4]宋·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卷八：“初欲以为魁，终身发展而来，进而否定顾炎武的说法。我们认为以此不果。”《汉语大词典》采取了顾炎武的说法。顾炎武改字之说或有误，但是“魁”通“奎”还是①《告》又作《玄告》《太玄告》。《汉语大词典》作“玄告”。②王中宇认为“魁”的“大”“第一”“主帅、统帅”诸义都是由核心义“头”引申而来，而“头”由羹斗转喻而来。按：“头”由羹斗转喻而来可从，但是说“头”为核心义且引申出其他三义的说法有误，没有注意到各义项的历时关系，“大”“主帅、统帅”出现时间在“头”之前。王中宇:《〈唐宋笔记语辞汇释·备考录〉科举词汇考释》,《湖州师范学院学报》2016年第5期。

252大连大学学报第44卷很有可能的。科举考试自隋唐已盛行，如若是取“魁为其本义。士”之义，“魁士”汉代已经出现，何以直至宋代“③星名”为北斗七星第一至四星，或谓第一[2]4717才出现代指进士第一名的情况？它们的关系可能是星。《淮南子·天文训》：“斗杓为小岁”。“奎星—魁星—魁星楼—奎星楼”的关系。高诱注：“斗第一星至第四星为魁。”《太平御览》《汉语大词典》有“魁头”一词，解释为“不卷五引《春秋运斗枢》：“北斗七星……第一至第戴帽子”，与《汉语大字典》“不戴帽子”同。《汉四为魁，第五至第七为杓。”《史记·天官书》：“衡[1]466语大词典》认为“魁”通“科”。《后汉书·东殷南斗，魁枕参首。”张守节正义：“魁，斗第一夷传·韩》：“〔马韩人〕大率皆魁头露紒，布袍星。”“魁”也可指整个北斗星。《楚辞·刘向〈九叹〉》：草履。”李贤注：“魁头犹科头也，谓以发萦绕成“合五岳与八灵兮，讯九鬿与六神。”王逸注：“鬿，科结也。”《战国策·韩策一》：“秦带甲百余万，一作魁。九鬿，谓北斗九星也。”（北斗实为九星，[5]车千乘，骑万匹，虎挚之士，跿跔科头，贯颐奋戟另两颗星肉眼不可见。）《玉篇》：“魁，北斗名。”[6]34者，至不可胜计也。”鲍彪注：“科头，不着兜鍪。”张小艳认为“‘魁’本指‘羹斗’，汉魏时多故也不予考虑。用作盛羹之器，其形跟‘勺’大不相同，口径较大，《汉语大词典》“安然”为附加式合成词“魁短柄，平底”。文献中各种说法以《淮南子》为最早，“斗然”之义，出自《庄子·庚桑楚》：“人见其跂，第一星至第四星”与“口大、短柄”之“魁”极像，犹之魁然。”成玄英疏：“魁，安也。”按：此为“块故通过隐喻的方式取“魁”以为星名。由指第一至然”之假借义。《谷粱传·僖公五年》：“王世子，四星到指第一星或整个北斗星，符合杨琳“相邻引子也，块然受诸侯之尊己，而立乎其位，是不子也。”申”说中的“包容相邻的引申”，由整体引申指部分，[7]③杨士勋疏引徐邈曰：“块然，安然也。”汉·陆贾《新或由部分引申指整体。“魁”单用时，所指有三，书·至德》：“是以君子之为治也，块然若无事，与“杓”一同使用时，则专指第一至第四星。①寂然若无声。”此为“魁”与“块”相通用之结果。“魁”从斗，鬼声，鬼声兼义（语源义）。齐冲故亦排除。天、齐小乎《汉语音义字典》认为“从鬼之字往往有[8]第二类中《汉语大词典》均为双音节（或大义。”按：齐说可从。黄德宽《古文字谱系疏证》[9]三音节）单纯词的意义，不可拆开训释，非“魁”认为“鬼乃魁之初文”。䫥，《广雅·释诂一》：“大②字之义，故亦排除。貌”。傀，《说文·人部》：“伟也”。隗，《说文·■《汉语大字典》认为“小丘”义是通“（堆）”部》：“陮隗也。”又“陮，陮隗，高也。”巍，《说而来，此说法是引段玉裁说，我们姑且存而不论。文·嵬部》：“高也。”魏，古代宫门高大台观称魏阙。综上：我们以《汉语大字典》《汉语大词典》槐，《尔雅·释木》：“大叶而黑”。嵬，《说文·嵬部》：为依据，大致提取出“魁”字具有以下义项：①食“高不平也。”诸字皆有高大义。故“魁”有大义。“魁”勺；②高大、雄伟；③星名；④首领、主帅；⑤蜃蛤；的大义表现为勺头之大。《段注》：“魁头大而柄长。⑥小土丘；⑦块根；⑧酒器；⑨头部。《毛诗》传曰：‘大斗长三尺’是也。引申之，凡《说文·斗部》：“魁，羹斗也。从斗鬼声。”物大皆曰魁。”。故能引申出“②高大、雄伟”之义。段玉裁注：“斗当作枓……枓，勺也”。“斗”古《左传·成公二年》：“二年，春，齐侯伐我北鄙，文字作“合集21348”，像勺形，故指勺子。知“①食勺”围龙。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。”《吕氏春秋·劝①笔者另有《魁垒词义源流考辨》一文论之甚详。详参《第三届华中大语言论坛会议论文集》，武汉，2022年，第10-17页。②“魁2瘣”指树木根节盘结。《尔雅·释木》：“枹，遒木，魁瘣。”郭璞注：“谓树木丛生，根枝节目盘结磈磊。”邢昺疏：“谓根节盘结处也。”“魁2垒”（又作傀儡、傀垒）指木偶，“魁2礧子”（又作傀儡子）指木偶戏，“魁2”指丧家之乐。“魁2催”犹虺，疲病貌。（12卷，466-467页）笔者另有《傀儡考源》一文，对此有专门分析。详参《第四届文献语言学青年学者论坛会议论文集》，郑州，2022年，第5-21页，又《语言研究集刊》，待刊。③杨琳提到“所谓相邻引申，是指词义所指的对象由于在位置上与其他对象相邻相连，由此引发该词义引申出指称相连对象的意义。相邻引申有两种引申模式，一种是周边相邻引申，一种是包容相邻的引申。”“包容相邻的引申既可以是由整体引申指部分，也可以是由部分引申指整体。”

3第1期蔡克烂：《国语》“魁陵”韦注疏证53[6]34学》：“不疾学而能为魁士名人者，未之尝有也。”小者与钵盂相当，其义也随之转指盆盂类容器。”由“②高大、雄伟”可以引申出“④首领、主可证。帅”之义。《礼记·檀弓上》：“（子夏）曰：‘请《仪礼·士冠礼》：“素积白屦，以魁柎之。”问居从父昆弟之仇，如之何？’曰：‘不为魁。主郑玄注：“魁，蜃蛤。”《文选·张衡·西京赋》：“蘧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。’”郑玄注：“魁，犹首也。”藕拔，蜃蛤剥。”唐·李善注：“蜃蛤，蚌也。”“蛤”（伪古文）《书·胤征》：“歼厥渠魁，胁从罔治。”为白色，“白屦”为用白蛤灰覆盖之“屦”。“蜃蛤”孔传：“魁，帅也。”（蚌）大而圆，亦是因形状与勺头相似而得名。明·李王彤伟认为“由于勺子头端圆大，与表示身体时珍《本草纲目·介二·魁蛤》：“魁者，羹斗之名，[10]上端的‘头’在外形上有相似性，故可引申指头。”蛤形肖之故也。”故由①可引申出⑨。《太平广记》卷四五九引五代“魁陵”，《说文》：“陵，大■（阜）也。”《说范资《玉堂闲话·朱汉宾》：“有大蛇……其魁可文》：“■（阜），大陆，山无石者。象形。”《释名》大如五斗器，双目如电。”“顝”字为此引申义之曰：“土山曰阜。”段注：“象形者，象土山高分化字，《说文·页部》：“顝，大头也。……读大而上平。”“陵”为高大而圆的土山，与勺头相若魁。”由于“顝”字不常用，后遭废弃，后世文似，“魁陵”是一个并列结构（详后文），故“魁”献继续使用“魁”字记录此义。指土丘合情合理。《文选·海赋》：“盘盓激而成窟，王彤伟的说法很有启发性，根据相似性原则，㴥滐而为魁。”此处“魁”即用为山丘之义。我们又可以发现“⑤蜃蛤”“⑥小土丘”“⑦王念孙说：“凡物之异类而同名者，其命名之块根”“⑧酒器”都是由于形似勺头，而由之引申意皆相近。”（《广雅疏证·卷七下》“谓之”而来。条）星名、蜃蛤、块根、酒器、土丘、头部与勺头《汉书·翟方进传》：“饭我豆食羹芋魁。”形状相似，都是认知语言学中隐喻手法的表现，四颜师古注：“羹芋魁者，以芋根为羹也。”者都是一种圆而大映像的投射。这即是训诂学中的“芋魁”即“芋根”，芋根与勺头相似，都圆大，同名异实现象。故有“芋之大根”之解。后引申指一般的块根。汉·杨在使用过程中有的单用“魁”字表示，如“星孚《异物志》：“甘藷似芋，亦有巨魁。”名”“蜃蛤”“头部”；有的使用“魁+事物/事唐·范摅《云谿友议》：“翌日，于球场内犒劳，物+魁（事物与勺头相似）”的表现形式，如“魁②以驾车老牛筋皮为炙，状瘤魁之脔。”自注：“魁，陵”“瘤魁”“芋魁”。有的早期单独使用，后①酒罇也，盛一斗二升，多以楢槐榴为之，或铜铸之。”来由于词汇双音化的影响，也变成了后一形式，如[1]462按：《大词典》谓“楢槐榴”为树名，实际上表示“蜃蛤”的“魁”后来产生了“魁蛤”这一双释为树瘤更确。“瘤魁”为“模拟其型以楢槐瘤制音词。《神农本草经》：“海蛤，味苦平。主欬逆[11]的酒樽”。“楢槐瘤”是一种树瘤，树瘤为圆的上气、喘息烦满、胸痛、寒热，一名魁蛤。”有的木疙瘩，以之为酒樽可方便制作、节省材料。又“盛由后一种形式变成了单独使用，如“芋魁”“魁一斗二升”说明此种酒樽之大，这也说明了作为酒陵”“瘤魁”。汉·杨孚《异物志》：“甘藷似芋，器的魁形状是圆大的。此正与勺头相似。张小艳提亦有巨魁。”唐·杜甫《八阵图》：“功盖三分国，到“北朝以迄唐五代的文献中，‘魁’形略有改变，名成八阵图。”仇兆鳌注：“永嘉薛氏云：武侯之短柄退去，容量有大小之别，大者跟‘盆’近似，图，可见者三……在广都者，隆土为基，魁以江石，①《汉语大词典》在“瘤魁”一词下引宋王谠《唐语林·豪爽》所载异文作“楢槐瘤”，《永乐大典》所引亦作“楢槐瘤”，依文义当以“瘤”为是。②《汉语大词典》（6卷，216页）收有“瀵魁”一词，释为喷泉。出自北魏·郦道元《水经注·河水四》：“河水又南，瀵水入焉。水出汾阴县南四十里，西去河三里，平地开源，濆泉上涌，大几如轮，深则不测，俗呼之为瀵魁……”按：“大几如轮”即是“瀵魁”得名之由，取大而圆之意。此处“魁”可指喷泉。

454大连大学学报第44卷四门二首，六十四魁，八八成行，两阵俱立，阵周差较远，不可通；“”为端纽微部，“魁”为四百七十二步，其魁百有二十。”宋·黄庭坚《谢溪纽微部，舌音和牙音不可通。二、没有书证证明杨景山惠送酒器》诗：“杨君喜我梨花盏，却念“魁”“”可通。古籍中“”多与“敦”和“塠”初无注酒魁。”其词形在“隐含—呈现”之间来相通。段氏此说可能是剿袭自殷敬顺《列子释文》。回转换，究其实质是“魁”的词义具有广义的特点。殷敬顺解释“魁父”谓：“‘魁父’《淮南子》作‘魁其词义引申关系图1示之如下：阜’，谓小山如堆阜。”又《一切经音义·六》：“，高土也。”《汉书·司马相如传》：“激堆埼。”颜师古注：“堆，高阜也。”可见“（堆）”不一定为“小阜”也。可见仅仅依据同训材料而认定“魁”通“”图1“魁”字词义系统图是站不住脚的。2.通“邱”说以此推论，“⑦小土丘”中的“土丘”义可以此说以吴曾祺为代表。吴氏《国语韦解补正》：在词义系统中找到根据，但是却没法解释“小”义[15]“案：魁，大也。与‘邱’音义俱同，当是叚借字。”从何而来。正是基于这样的困惑，前辈学者如清人[13]101沈镕《国语详注》、朱起凤《辞通》同，徐元段玉裁、吴曾祺、民国董增龄、徐元诰、今人萧旭[16]诰《国语集解》引其说。等尝试做出新的解释，我们认为前人旧说均不可信，按：吴氏之说亦不可信。此说本自《正字通》，今于下文试论之。其书云：“又与丘通。《国语》：‘高山、广川、大薮……幽王荡以为魁陵、粪土、沟渎。’魁陵即丘陵。”“丘”三、前人旧说不可信与“邱”同。首先，根据《国语》原文及韦昭注，“魁”在针对韦昭注所反映出的矛盾，前人对《国语》“魁此处不当训“大”义。韦昭注：“言幽王败乱周之陵”一词提出了两种新的解释：通假说；讹误说。法度，犹坏毁高山以为魁陵、粪土，残绝川、薮以（一）通假说为沟渎，无有悛止之时也。”“高山”与“魁陵”“粪对于《国语》“魁”字的通假问题，故训资料土”相对，“川、薮”与“沟渎”相对。此可见“魁主要存在两种说法。陵”当是小山之义。其次，魁与邱语音相隔较远，1.通“”说缺乏相通的书证。俞志慧认为“‘魁’在古音微部此说以段玉裁为代表。《说文·部》：溪母，‘邱/丘’在古音之部溪母，韵部间隔较远。“，小■也。”段玉裁注：“小曰，《国[17]又乏二字相通的文献证据，不便视为通假。”语》叚借魁字为之。其字俗作堆。《周语》：‘夫方以智也认为作丘不可通。《通雅》卷高山而荡以为魁陵、粪土’。贾逵、韦昭皆曰：‘小十七：“‘魁父’犹‘块附’也。《周语》：‘高阜曰魁。’即许之也。贾逵注见《海赋》。其字山、广川、大薮，幽王荡以为魁陵、粪土、沟渎。’[12]俗作堆，堆行而废矣。”此说对后世影响巨大，京山曰：‘魁陵即丘陵。赵简子梦帝，谓嬴将大败朱骏声《说文通训定声》《汉语大字典》、萧旭《群于范魁之西，范魁即范丘。’又言‘《列子》魁父[13]100-101书校补·国语校补》均从其说。王念孙《释即丘阜，梁父即梁阜。’智按：《列子》曰：‘以大》：“魁，大也。……小阜谓之魁。《周语》：‘幽子之力，不能损魁父之丘。’魁丘并用，自非可通。王荡以为魁陵、粪土、沟渎。’”舒怀校注引段说，谓为‘块附之丘’犹可。葢‘培塿’一作‘附娄’，[14]谓“音同故得假借，则魁本无小义。”‘魁然’即‘块然’。”按：方以智认为如果“魁”段玉裁认为《国语》“魁陵”之“魁”当为“”通“丘”，“魁父之丘”就变成了“丘父之丘”，字的假借，他的依据是二者都解释成小阜（）。两丘在一句话中并用，不可通，“魁父”通“块附”。然而段氏的观点有两点值得怀疑：一、二者读音相

5第1期蔡克烂：《国语》“魁陵”韦注疏证55[13]101高本汉亦驳斥了此说。当为语境义。（二）讹误说民国董增龄《国语正义》持此说。其书曰：四、“小”为语境义《史记·扁鹊列传》：“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”。正义引贾逵曰：“川阜曰魁”。韦昭注：“言周王败乱周之法度，犹毁坏高山《文选·海赋》：“㴥滐而为魁”。李善引《国语》以为魁陵、粪土，残绝川、薮以为沟渎，无有悛止贾逵注：“川阜曰魁”。案：今韦解作“小阜曰魁”，之时也。”“魁陵”的“小”义是相对“高山”而《文选》李善注：“魁，大峻貌”，则不得言小。言的，此正是其释“魁”为“小土丘”的依据。李善又云：“㴥，峻波也。”《诗》毛传：“傑，像这种语境影响词义的例子我们可从其他文献[18]特立也。”则应作“川阜”。葢字相似而譌。中找到依据。《淮南子·俶真训》：“夫牛蹏之涔，董增龄据《文选》李善注：“魁，大峻貌”，无尺之鲤；块阜之山，无丈之才。所以者何也？皆认为“魁”解释成“小阜”有问题，又依《史记正其营宇狭小，而不能容巨大也。”“块阜”，高诱注：义》和《文选》李善注引贾逵注认为“小”是“川”“小山也，在陈留界。”《列子》“以君之力，曾之讹。张以仁《国语旧注辑校》：“二字形近易讹，不损魁父之丘。如太行、王屋何？”张湛注：“魁父，[19]不知何者为原貌。”萧旭认为“董增龄校改为‘川小山也。在陈留界。”殷敬顺释文：“魁父《淮南子》[13]101[21]168阜曰魁’，失之。”作魁阜”。此处的“块阜”，据殷敬顺《列子释文》按：萧旭认为董校失之是有道理的，但是其又的异文又可作“魁阜”。“魁”与“块”相通用在持段玉裁说驳之则值得商榷。清人梁章钜《文选旁汉代就有之，《汉书·东方朔传》：“今世之处士，证》卷十三早已指出贾逵注“川当作小”，段玉裁魁然无徒，廓然独居。”颜师古注：“魁读曰块。”在引用贾逵注时作“小阜曰魁”，可见其也认为当《文选·东方朔〈答客难〉》作“块”。《集韵·队韵》：作“小”。“川阜”，《汉语大词典》注释：“犹“魁，魁然无徒也，通作块。”《文选·司马相如〈长山川”。《魏书·皇后传·文成文明皇后冯氏》：门赋〉》：“正殿块以造天兮，郁并起而穹崇。”[20]“太后与高祖游于方山，顾瞻川阜，有终焉之志。”吕向注：“块，大也。”《汉语大词典》认为“块”[22]《国语》此处“魁”只指山而言。《文选·海赋》：通“魁”。《庄子·庚桑楚》：“人见其跂，犹“盘盓激而成窟，㴥滐而为魁。”李周翰注：“言之魁然。”成玄英疏：“魁，安也。”《汉语大词典》[1]465波浪盘盓曲折相激忽成深窟，㴥滐皆浪卒起貌，魁，解作“安然”。《谷梁传·僖公五年》：“王世子，大峻貌，言浪卒起则大峻。”实则，此处是描写波子也，块然受诸侯之尊已，而立乎其位，是不子也。”浪盘盓、激起之状，盘盓则成深窟，激起则成山丘。杨世勋疏引徐邈曰：“块然，安然也。”“魁”“块”①故而，“魁”不当解释为“川阜”。又，浪花涌起并从“鬼”得声，语音相近，并为溪纽微部。可见《淮如小丘合情合理，六臣注将其解释成“大峻貌”当南子》本作“魁阜”，又因同音通用而改写为“魁②[21]341-366[23]是受到“魁”的“大”义影响。再者，即使《文选》父”。今人杨伯峻、张永言等考证《列此处用“大”义可通，也不能推翻《国语》“魁”子》为张湛汇集先秦两汉典籍所作的伪书，“魁父”指“小阜”的事实，二者是不同语境下的产物。因此，当是源自“魁阜”，张注抄袭高注即为明证。张湛作“川”显然是形似而误。好用古字，故改“阜”为“父”。“魁阜”“魁父”综上，前人旧说不可信。我们认为韦注不误，“小”在各自语境中均为“小土丘”义，与“魁陵”正相同。①“块”，朱骏声《说文通训定声》认为当作“从土，鬼声”。“魁”，《说文》作“从斗，鬼声”。②“阜”通“父”文献多有用例。《说文通训定声·豫部第九》：“父，又为阜。”程水金论之甚详。程水金:《春秋都邑何以多以“父”名？》,《中国典籍与文化》2000年第4期。

656大连大学学报第44卷“魁”可引申指土丘。《说文》：“■（阜），清初张英、王士禛、王掞等《渊鉴类函·地部二》大陆，山无石者。象形。”《释名》曰：“土山曰阜。”卷二十四、《佩文韵府》御定卷八之二、乾隆《潮《说文》：“陵，大■（阜）也。”“陵”“阜”州府志》卷十六众书引《淮南子》亦作“頽府”。均指大而圆的土丘。“魁陵”“魁阜”同义并列复又明·马士奇《澹宁居文集》卷一：“蹄涔不生蛟龙，合，义为土丘。土丘相对于高山自然是小的。《淮頽府不植栋梁。”知宋至清“䫥府”又写作“頽府”。南子》此处或是化用了《国语》的用法。于是“魁”当然“䫥”有可能是王念孙的校改。《广韵·之韵》：被改成了“块”。《说文》：“凷（块），墣也。……“䫥，大头。”《六书故·人事三》：“頽，首秃也。”凷或从鬼。”“墣”即土块。“块阜”即像土块一于义可通。但是语音相差较远，“块”属溪纽微部，样的山，正与“牛蹏”相对，突出其小，更贴合文“頽”属定纽微部，“䫥”属溪纽微部，定纽溪纽②义。于是高诱注为“小山也”。贾逵为汉末三国人，不可通。可见“頽”当是流传譌误。韦昭为三国时吴人，韦注当是贾注之流。贾注与高“䫥府”今《四部丛刊》三编影宋刊本《太平御览》注时代相隔不远，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卷三十八引《淮南子》作“魅父”。当是字形相近譌误。“瘣腐”史杰鹏认为是章太炎受到《尔雅》中“瘣五、“块阜”“魁父”“䫥府”木”的启发。“《尔雅·释木》：‘瘣木，苻娄。’“瘣腐”非同源联绵词考辨其中‘苻娄’和古书中的‘附娄’‘部娄’都是同源词，意思也是小山丘。”《骈雅》卷五下：“附娄、培塿、史杰鹏《章太炎古文特色刍议》一文提到章太堥敦、魁父，小土山也。”可知“瘣腐”是从“魁父”炎《黄季刚墓志铭》：“微回也无以胥附，微由也假借而来。按：郭璞注：“谓木病尫伛瘿肿无枝条。”无以御侮。系上圣犹恃其人兮，况余之瘣腐？”认《说文·疒部》：“瘣，病也。……一曰肿旁出也。”为“瘣腐”是“魁父”一词的假借，章太炎是以小可知“瘣”是一种使树木长肿瘤的病，又可以引申③山丘寓意自己力量弱小；并进一步根据《淮南子》指肿块旁生。肿块（瘤）与小土丘形状相似，可证。异文指出“块阜”“魁父”“䫥府”“瘣腐”都是四词均是单语素，表示“小土丘”之义，不能①一系列同源联绵词。我们认为这一组词是联绵词，拆开分析，是一系列联绵词。但并非同源词。试论证如下：那么，有人会问，“块阜”原形是“魁阜”，首先，这一组词是联绵词。是同义并列式复合词，不是可以拆开分析吗？这一赵克勤认为“连绵字是由只代表音节的两个汉点徐振邦已经论及，其将这一类定义为同义近义单[26]字组成的表示一个整体意义的双音词。这里有三个音词联用的联绵词（即义合型联绵词）。他认为要点：第一，必须由两个汉字组成；第二，必须是两个同义近义的单音词联用，后来因为音、形变异单语素；第三，两个汉字都只起表音作用，没有意及同群词的繁衍，尽管每个词的两字有义可寻，但[24]55义。”已经很模糊了，人们都认为他们是一个词或特点相王念孙《读书杂志》指出《太平御览》引“块同的同群词。而原来两个独立的语素，便凝结成一阜之山”作“魁父之山”，《艺文类聚·山部上》个语素，即共同表义。正像张永言所说：“有时候，[25]引“块阜之山”作“䫥府之山”。可知“块阜”“魁一个合成词由于语音和结构发生了大的变化而成了父”“䫥府”是同一个词的不同写法。单纯词，它的内部形式也就从人们的语言意识里消[27]“䫥府”今上海古籍出版社汪绍楹据宋本整理失了……这种过程就是所谓‘词素的融合’。”《艺文类聚·山部上》卷七作“頽府”，宋·潘自牧《记四词语音关系如下：纂渊海》卷五十七、明·郑若庸《类隽·地理类》卷五、块阜：溪纽微部/并纽幽部䫥府：溪纽微部①史杰鹏：《章太炎古文特色刍议》，2013年11月1日上传于百度文库。②本文所用上古音系统参考《汉字古音手册》。郭锡良:《汉字古音手册》,北京:中华书局,2010年。③《汉语大词典》有“魁瘣”一词，释为“树木根节盘结”，即由此而来。

7第1期蔡克烂：《国语》“魁陵”韦注疏证57/并纽侯部是正确的。通过考察“魁”的词义系统，我们发现魁父：溪纽微部/帮纽鱼部瘣腐：匣纽微部“土丘”义是由“魁”的食勺义引申而来的，“小”/并纽侯部义是由语境决定的。“魁陵”与“块（魁）阜”意义、溪、匣旁纽，块、魁、䫥、瘣叠韵，音同音近。并、语境及构词方式均同，《淮南子》可能化用了《国语》帮旁纽，幽、侯、鱼旁转，阜、府、父、腐音同音近。的用法，韦昭注源自贾逵注，与高诱注异曲同工。四词同音、同义、同指（即同词，指《淮南子》中前人通假、讹误之说均有误。《说文解字注》：“若《国的“块阜”一词），由“块（魁）阜—魁父—䫥府—语》注‘小阜曰魁’，即《说文》‘’字之叚借，瘣腐”的音、形演变脉络，可以判定它们是一组联亦未尝不取枓首之意。”可见段玉裁也是认为“魁”绵词。高诱注“在陈留界”，说明东汉时人们已经取像勺头（枓首）之义。认定“块阜”是一个不可拆分的整体。正是因为是“块（魁）阜”“魁父”“䫥府”“瘣腐”是联绵词，后人已经不能分辨其字面意思，才出现如一组因音转而形成的异形词。它们是一组联绵词，此多的形体，甚至出现文字譌误的情况。并非如史杰鹏所说是同源词。他们的本字（词）“块①其次，这一组词非同源词。（魁）阜”可拆开分析，《淮南子》高诱注和《列子》“同源字是指那些读音相同或相近、意义相通张湛注谓“在陈留界”属于妄测，“魁父（块阜）”②[21]168并有同一来源的字。”由于上古汉语多以单音词为主，本无实指。此处杨伯峻亦因袭旧注，未能指出。故同源字即同源词。“同源词必须包含三个要素：（1）读音相同或相近；（2）意义相通；（3）同一来源。”“同源字是在语言发展过程中，由于语音参考文献：分化和字形分化，由一个词孳乳成的几个词。这就[1]罗竹风.汉语大词典（第12卷）[M].上海：汉语大词典好像一个母亲生了几个儿女，形成了一个家庭。他出版社，1986.们常常是以某一个意义为中心，而以语音的细微差[2]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.汉语大字典（第2版）[M].[24]252别（或同音），表示相近或相关的几个概念的字。”成都：四川辞书出版社，2010.也就是说同源词是以某一个意义为中心，表示相近[3]郑万耕.太玄校释[M].北京：中华书局，2014：9.或相关的几个概念的字（词），也就是其核心义素[4]张晓雪.科举魁星崇拜源流考论[J].江南大学学报（人文应该相同而义域范围不同。反观此四词明显不符。社会科学版），2012（4）：68-74.四词同音、同义、同指，非“由一个词孳乳成[5]张晓雪，胡凡.科举魁星崇拜初探[C]//科举文献整理与的几个词”。孙雍长提到“如果语词的‘立意’义相同，研究：第八届科举制与科举学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.武‘所指’内容也相同，在语体风格、用法等方面也汉：武汉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，2011：368-379.没有任何差异，只是语音发生了变易，在用字上或[6]张小艳.“魁”与“盔”——中古“名”、“物”系联例释[J].有体现或无体现，这种情况，便是单纯的音转问题，复旦学报（社会科学版），2013（4）：26-34，166.[28]而不是同源问题。”四词即孙氏所谓的语音发生[7]杨琳.汉语俗语词词源研究[M].北京：商务印书馆，了变易在文字上体现出来的情况。2020：30.[8]齐冲天，齐小乎.汉语音义字典[K].北京：中华书局，六、结语2010：973.[9]黄德宽.古文字谱系疏证[M].北京：商务印书馆，《国语》“魁陵”之“魁”韦昭注为“小土丘”2007：2906.①此处周正有论述。周正同《段注》和《列子释文》说，认为“魁”通“（堆）”，“魁阜”“魁父”“魁府”中“父、府、阜三字虽音近相通，但是表意上有巨大的差异。此处‘魁’与‘阜’当为同义连用表示小山之意，‘之’在这里连接了同位语‘丘’。故当为‘魁阜’更为适宜”。按：周正认为当作“魁阜”更好，是正确的。周正:《〈愚公移山〉中词语考释五则》,《语文学刊》,2013年第14期。②张双棣《淮南子校释》引马宗霍说及《列子释文》认为“以‘小山’释‘块阜’，盖谓非山名也”。张双棣:《淮南子校释》（增订版）,北京：北京大学出版社,2013年，第226页。

858大连大学学报第44卷[10]王彤伟.“首、头”的历时演变[J].汉语史研究集刊，[20]罗竹风.汉语大词典（第1卷）[M].上海：汉语大词典2011（00）：172-184.出版社，1986：629.[11]罗竹风.汉语大词典（第8卷）[M].上海：汉语大词典[21]杨伯峻.列子集释[M].北京：中华书局，2016.出版社，1986：349.[22]罗竹风.汉语大词典（第2卷）[M].上海：汉语大词典[12]段玉裁.说文解字注[M].许惟贤，点校.南京：凤凰出出版社，1986：1152.版社，2007：1267.[23]张永言.从词汇史看《列子》的撰写时代[M]//语文学论[13]萧旭.群书校补[M].扬州：江苏广陵书社有限公司，集.上海：复旦大学出版社，2015：326-355.2011.[24]赵克勤.古代汉语词汇学[M].北京：商务印书馆，1994.[14]王念孙.释大[M]//高邮二王合集.舒怀，等辑校.上海：[25]王念孙.读书杂志[M].徐炜君，等点校.上海：上海古上海古籍出版社，2019：519，660.籍出版社，2014：2007.[15]吴曾祺.国语韦解补正[M].朱元善，校订.上海：商务[26]徐振邦.联绵词概论[M].北京：大众文艺出版社，印书馆，1933：77.1998：73-74.[16]徐元诰.国语集解[M].王树民,沈长云，点校.北京：[27]张永言.关于词的“内部形式”[J].语言研究，1981（1）：中华书局，2002：132.9-14，82.[17]俞志慧.国语韦昭注辩正[M].北京：中华书局，2009：48.[28]孙雍长.训诂原理[M].北京:高等教育出版社，2009：[18]董增龄.国语正义[M].成都：巴蜀书社，1985：374.148.[19]张以仁.国语旧注辑校[M]//张以仁先秦史论集.上海：上海古籍出版社，2010：220.[责任编辑：丁勇]ATextualResearchofKuilinginGuoyu——AlsoArguingthatKuaifu,Kuifu,KuifuandHuifuarenotCognateorAlliterativeWordsCAIKelan(BeijingLiteratureLanguageandCulturalHeritageResearchCenter,BeijingLanguageandCulturalUniversity,Beijing100083,China)Abstract:ThewordKuiofkuilinginGuoYuwasannotatedasXiaofuinancientChinesebyWeiZhao,whichmeansearthmound.SomeseniorscholardisagreedwithWeiZhao.ByreviewingthemeaningsofthewordKui,theauthorbelievesthatKuimeansearthmoundsinceinHuaiNanZiKuaifuwasannotatedasmonticulebyGaoYou,andKuilingandKuaifuhavethesamemeaning,contextandwordconstruction.Therefore,WeiZhao'sannotationwasthesameasGaoYou's.Kuaifu,Kuifu,KuifuandHuifuarenotcognateandalliterativewordsasShiJiepengsaid,butagroupofheteromorphicwords.Keywords:GuoYu;Kuiling;Kuaifu;heteromorphicwords;cognateandalliterativewords